書法的法度是森嚴的,變化無窮只是表象,變中之不變的是書理!石爐探尋金農書法,有如下思考。
首要理變。正如許述和羅日聞所著的《兵道》一書中說“因為求變固然重要,但僅僅有求變之愿、求變之心,則是遠遠不夠的。何況求變還可能是假變、退變、形變而實不變呢?能把變轉化為勝利者,必須是真變、深變、形神器俱變,不如此則不可能穩操勝券。”金農書法的用筆、用墨、結體、章法、布局,及其書體似楷非楷、似隸變隸、似草又寫經、似碑又似雕刻,均有自家面目,獨樹一幟,重建秩序,其理正是與此共通,如果只是移花接木,偷梁換柱式,那么,創新乏力,未及深層,自信不足,其書法也只是“只興也勃,其忘也忽。”
次是理奇。“以正治國,以奇用兵,以無事取天下。”這是《老子》在軍事、政治哲學上的運用。《孫子兵法》也有“兵者,詭道也”。“詭道”就是“奇”,當然不是“怪”,更不是“丑”。所以寫字如執刀劍,如列陣布兵,要用奇兵。能用奇的,軍事上是大將,書法上是大師。金農的漆書、雕版、濃墨、倒薤、渴筆,其面目氣象萬千,新風拂面,大匠之門,就是“奇”之用,非此,乏善可陳!
再次是理厚。觀金農的畫像的容貌,其人厚格,書法的形、墨、意也厚重,還有對各種書體的駕馭功深力厚。金農書法的厚與拙,厚與古,厚與簡,厚與靜,厚與斂……,無不顯示“厚道”之理,從金農的人生軌跡,正是印證其人生觀、價值觀、世界觀“厚德載物,自強不息”,真正做到字如其人、字如其心,書法先求于心法,相互變化氣質,研究金農書法,當在“厚”字下精深功夫,領悟其氣勢雄渾,橫掃六合,自我凜然的意感。
未是理活。習近平在用典中有“宰相必起于州部,猛將必發于卒伍。”《韓非子·顯學》,這種“活”的理念和格局能更好地治國帶兵打仗,做到下情上達,政令暢通,原則性機動性實戰性連通,來自群眾回到群眾,這是大智慧,大書法家不可忽視的民間,是一個可以大有作為的廣闊天地,金農在民間漆工、刻版師、工匠中能嗅覺到藝術新鮮的空氣,能扎根于萌化書風的營養豐富的土壤,有廣大異同興趣愛好受眾的期待,有順逆潮流傾向的不同呼喚,終于綻放出屬于自己書法領域的精彩!用“厚”如果沒有“活”,必有“滯”病。金農書法活用名種書體,穿插融化,令人眼前一亮,贊嘆不已!
(文:石爐)